午夜的氛圍,有種獨特的幽香,能讓人思慮澄澈,透視自己;也能讓人靈感活躍,文思泉湧。不過,每當午夜的鐘聲一響,我就必須把自己趕上床,不是怕現出原形,而是不想浮出貓熊眼,更不想讓青春痘在臉上發芽。手中的青春籌碼已經少得可憐,沒本錢再拿健康作賭注,只好乖乖的守著清規戒律。

  一向安份守己的我,這個周末竟破了戒,變成一隻夜貓子,任性冶遊。星期五放縱到凌晨兩點半才睡,星期六更放肆到凌晨三點半才睡。雖然理智一直想拉住脫韁野馬般的意識,但興致一來,怎麼拉也拉不住。只要一到五光十色的城市,只要一跟交心的人聚會,我魔羯座的理智光環似乎就會失靈。

  星期五下課後,一如往常的去找好友聚會。他知道我最近顛沛流離,於是大發慈悲,請我到「賞花館」享受了一頓異國料理,撫慰我的創傷。因為要採買一堆東西,吃完飯我們就四處逛,先是跑去HOLA買檯燈,接著跑去B&Q買垃圾桶,然後又跑去IKEA買椅子,幾乎繞了高雄一圈。他說我很煩,為什麼不在同一個地方買齊所有東西。我狠狠的K了他一下,罵他不懂生活品味。他怕我嫌他庸俗,不敢再抱怨,認命的隨侍左右。

  為了酬謝他的義氣,回他住處前,我特意下車買了一杯Starbucks的榛果那堤犒賞他。或許是咖啡因作祟,那天晚上我竟然精神奕奕。明知隔天一早還要去屏科大進行校外教學,依舊跟他敞懷聊到深夜一點半才道別。原本要在他那裡過夜,但沒有帶換洗的衣物,怕隔天被同學抓包,只好千里迢迢的開車回家睡。

  星期六結束屏科大的活動後,晚上跟另一位好友去文化中心看雲門舞集的最新舞碼「屋漏痕」。兩位學生突然傳簡訊來說要聚一聚,於是看完表演後又馬不停蹄的趕下一攤,跟他們去瑞豐夜市吃宵夜。原本說好最晚十一點半就要結束,可是話匣子一打開就聊得欲罷不能。桌上的臭豆腐、鴨血煲、蚵仔煎早就被我們吃光,但我們硬是賴著不走。直到夜色闌珊,才意猶未盡的離席。臨別前,三人又去買印度拉茶解渴,在街頭邊走邊喝邊聊。最後,明明已經走到停車的地方,還是不想解散。就這樣,三個人像個神經病一樣,在寒風凜冽的馬路上笑得滿身大汗。

  回家時,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瘋狂的深夜不歸,雖然有一些墮落的罪惡感,胸口卻奔騰著青春的狂野氣息。在高速公路看見一群飆車族呼嘯而過時,心裡甚至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。不過,當太陽出來後,我就會從野貓變回乖乖男了。

 

撰稿時間:2010/12/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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